丰肌秀骨的意思是什么,丰肌秀骨近义词

好大的排场!

那两排乐手足足占去了烟花胡同大半的长度,身上都披着喜庆的大红的绸缎,鼓足了腮帮,卯足了力气,将那阵阵喜乐吹奏的响到了天上。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大家指指点点的看着眼前的迎亲排场。那些人的脸上,有艳羡、有不屑、有感叹、有嫉妒、有好笑、有新奇、有疑惑,大家无不将眼光看向远远的那座巨大的庭院。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些泼辣的更是指手划脚的唾沫横飞,周遭众人的脸上被说的眉飞色舞,神情激昂的不安的一会儿看看演说的人,一会儿再看向那庭院。

顺着鼓乐手们往前走,可以看到刚刚满地的大红的炮屑,那是刚刚过去的男方的迎亲队伍留下的喜庆。还有些小孩子在人群中不畏生的穿梭捡炮。告诉前面队伍里的炮声走远了,后面还有小孩子嬉闹时捡来的炮响。

跟着那约有几十人的迎亲队伍,往前,再往前,穿过一众红衫黑裤的下人,穿过一众一身粉红的丫环群,穿过那顶大红的喜轿,穿过前面八匹高头大马,甚至直接穿过走在最前面的身着一身喜服胸戴大红花的新郎倌,直接看到那片大的院落里。在那尚立着两只石狮子的大门口,那高大的门牌上写着几个烫金大字:如意馆

那院落占地甚广,就中院落层层叠叠,金漆朱栏飞檐挑壁,偶有墙角的风铃迎风响彻。院落朝街的这面共有两层,此时在那二层上,正站着无数妙龄女子,看着楼下的迎亲队伍相互嬉笑。

便听一个蓝衫女子吃笑说:“真是好大阵仗,不知道的还当是哪户大家闺秀出嫁呢,真是羡煞人啊。”

一个黄衫女子便在旁轻拍了她一下啐道:“你少说风凉话了,难道我们春秋姐竟比不得那大家闺秀吗?”

蓝衫女子吃笑不语,旁边的一个红衫女子便叹道:“今天只看到春秋姐的风光无限,只不知将来我们这些人的归宿又在哪里。不说找一个像春秋姐夫那样的男人,但凡能吃饱穿暖再体贴些,也让人别无他念。”

一个白衣女子撇嘴道:“你倒还想与春秋姐比,但只拿下那个衙门中的马脸,也算你上辈子积福了。”

红衫女子便笑着吐出片瓜籽壳,娇嗔道:“那张马脸哟,半夜醒来乍一看见还以为到了马厩,岂不吓坏人家。”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黄衫女子点了她额头娇斥道:“真是个毒嘴的蹄子,倘若一直这样,看谁还敢娶!”

红衫女子自笑道:“没人敢娶我不嫁便了,等哪天翅膀硬了,去乡下买两个俊俏的丫头,还能自成一家吃饱喝足。”

蓝衫女子笑道:“快打住吧!被娅娘听到难免一顿臭骂。”

红衫女子晃晃头说:“如今姑娘我还算是青春妙龄,又兼生得唇红齿白,便不算是国色天香比不得春秋姐姐,但是好歹也算是娅娘手里一棵不大不小的摇钱树,她没来由的骂我作什么。”

一群人便又是一顿吃笑。

这时一个声音说:“咦,是青芜姐。她怎么会来?”

场上的声音突然一窒,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被楼下那吵碎耳朵的喜乐打破宁静,一个丰肌秀骨的女子从一楼袅袅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五的俏丽丫环。

女子如秋日湖边的一棵苇,清瘦却不显得单薄,纤美的体态自有一段妩媚温柔。眉目姣好如画,白净的脸上一抹平静,像一个沐浴在秋日暖阳中心满意足的少女,唇畔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衬着一头乌发挽成的双环灵蛇髻,像足了画中的仕女。此时她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绸质罗裙,裙角处坠满了同等大小却清亮闪光的明珠,随着女子的每一步挪动那颗颗闪烁都成了星星一般灵致。

女子大约有二十岁的样子,在那些花红柳绿的少女面前她的身上显出一份符合年龄的成熟,但是那两眸间的清澈却像婴儿一样明净。

她,叫木青芜。也是如意馆里的传奇女子。据说她独住的小院里四季如春,各种各贵花草比其他姐妹那里都生的更加茂盛,再难栽种再挑剔的名品,一旦经了木青芜的手,都将活的生机盎然。

见周遭的女子都看着自己,木青芜冲着众人微微一笑,已经走到了栏杆前面,俯首望着楼上的大红喜轿。

便听那红衫女子附着木青芜身边轻声问:“青芜姐姐,听说春秋姐姐嫁的是一个朝中大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木青芜也不看她,微微笑着说:“谁知道呢,我也没有多打听,只是有一次远远看见过罢了。长相也算丰伟,倒与春秋姐般配。也是春秋姐的福气。”

那蓝衫女子却撇嘴说:“这些朝廷中的大员们,哪个人会把我们青楼女子娶回去当正房夫人啊。春秋姐现在虽然博得了他的欢心,但是那些官场上的夫人们,哪个不是久练成精,我倒有些为春秋姐担心呢。哪有我们如意馆自在。”

黄衫女子指着她笑说:“好个没有志向的小蹄子!”众人皆笑。黄衫女子见状更加娇嗔,翘着兰花指说道:“想我等姐妹花容月貌,若非投错了娘胎,放进皇宫里也是花丛中的翘楚,恐怕便是连皇后也要自叹不如!”

便听众女皆大笑,一个个指着黄衫女子笑的说不出话来,木青芜却只是淡淡的笑,眸间的一抹藏匿的甚深的悲哀与无奈无人察觉,两眼看着楼下的喜轿和队伍,耳中是万般繁华,只心头微有一丝寂寥。

往常馆里也有姐妹被相好的客人赎身回家,正室夫人不必奢望,便是偏房小妾一般也难以企及,多数到了夫家也不过是身份稍为高些的姨娘,若能生的一儿半女还好,否则时间一久,仍会伦落,人称家妓,不过是专客专待罢了。如慕容春秋这般被娶回去虽然是妾室,好歹也算有了名份。

过了一会儿,院中热热闹闹的喧哗起来,众女回身朝着院内张望,只见一群打扮的花团锦簇的妙龄女子围着一个全身凤冠霞帏头遮大红盖头的女子款款而来,要朝着那喜队而去。四周围着看热闹的好事之人,有拍手叫好的,也有扼足叹息的。只那正中的红妆女子态度泰然,一步一步的跟着众人推挤,到了那喜轿边上,在两个俏丽丫环的搀扶下,缓缓进了喜轿,再看不见。

周围便有人哀声叹道:“春秋啊春秋,没有了你,恐怕我再也不会再来这如意馆了,你可要常常想起我啊。”身边便有些哗笑声。

说话间,那喜轿坐稳,乐声更浓,迎亲的队伍缓缓的动起来,这边楼上的女子争先恐后的又转过身朝下面那新郎的高头大马看去,定要看看是哪个男子拔得头筹娶了如意馆的四大名姬之一的慕容春秋。

不多时,众女子争先恐后的指着下面羡声道:“快看,快看,慕容姐夫出来了,果然是个好人才,慕容姐姐这次当真要享福了。”众女声中无不是艳羡与妒忌,只那木青芜嘴角含笑,一言不发,看着楼上那翻身上马的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宛如苍柏劲松,面白有须,亦雅亦威,发戴金冠,喜袍悬美玉,此时坐在马上冲着四周前来真真假假道贺的众人一一抱拳,面含微笑,神态谦逊,一股干练成熟之气扑面而至。再加上众人早已经熟知的高官身份与千万身家,难怪楼上众女要满怀酸意。不要说是如意馆,便是普天下间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想嫁得这般有财有貌的如意郎君。

木青芜纵然自喻清高如莲,此时将那男子满满的看在眼中,也不觉心中暗羡那慕容春秋,又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只在心底暗暗的说:“春秋,既然觅得如此佳婿,从此以后一定要幸福美满,也好为我们姐妹争一口气。”

想当年,家中犯事,木青芜被贬为宫伎,专习歌舞供人享乐。只是她本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又生性文弱喜爱诗书,常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这宫伎的身份伴了她一直到十六岁,就中屈辱便化作这些年来不散的恶梦。眼见她出落的愈发灵洁毓秀,那些个皇亲贵子无不垂涎三尺。宫内有个贵人偶一日见到这玉貌冰颜的木青芜,且羡且妒,索性找了个由头令人将她卖与如意馆,早早除了这一皇宫内的劲敌。这些年来木青芜虽贵为如意馆四大名姬,却见惯了世情凉薄,所以才对今日的慕容春秋衷心祝愿。

眼见迎亲队伍已经起行,木青芜不欲多留,正待转身下楼,忽然看见一条落寞的身影缓缓走来。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疯老人,乱发遮住了脸颊,身形佝偻。他的衣衫破碎,仿佛一个叫化子。让人惊奇的是他手中却提着一只白色的燃着的灯笼。

先前迎亲的队伍在的时候热闹非凡,这老人尚还倦在墙角,没有前来破坏气氛。但是队伍走了,如意馆外看热闹的人却没有散尽,就看见那疯老人缓缓的在人群中穿行而过,一边走,一边喃喃的自语道:“色是刮刀钢刀,色是穿肠毒药。”一边说,一边缓行,目不斜视。

这疯老人没有人能说得清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烟花胡同的,可是胡同里的姑娘们都认得他。他每天都要在这烟花胡同里行走数遍,嘴里念叨的就是那两句话,风雨无阻。有时路人见他可怜便给他几个包子吃,他也不拒绝也不道谢。

有人猜测说这疯老人以前曾经是一个公子哥儿,后来被烟花胡同里的一个红牌姑娘所骗,以至家财散尽,所以才对世人劝说戒色;也有人说疯老人曾经和烟花胡同里的一个姑娘相好,两人都已经准备成亲了。那姑娘却被妈妈私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当家妓,老人这才疯了。

无论怎样流传,这老人如今的现状总与烟花胡同里的某个姑娘有牵扯。便难怪有人称青楼女子为女猱。

那猱是一种类猿的动物,尿有剧毒。这种猱极喜食虎脑,偏偏老虎却又喜欢这猱。就是因为猱极会捉虱子。老虎便让猱爬到它身上去替它捉虱子。猱捉虱子捉到一半会趁机把尿撒到老虎头脸上,老虎便中毒而死。猱悠哉食其脑。

这青楼女子与客人,正如这猱与老虎,相生相克,相爱相杀。

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3231169@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xiegongwen.com/51647.html